諸神壓著候卿到了神殿外,便見赤嬈正候在殿門口。
她本是為了逮候卿陪她玩的,驟見閻正氣勢洶洶壓著候卿要入殿,便以為閻正又出甚幺蛾子,正叉起手準備訓斥,卻見他們身后還跟著子彥、句龍以及一眾上神,不由錯愕,因她能認出這些上神便是共工氏的神衛(wèi)!赤嬈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這候卿犯了甚事,竟連神衛(wèi)都出動了!難怪方才聽到神獸警鳴。
各神族氏族都有各自的神獸及神衛(wèi)保護氏族安,尋常情況下,出動神獸即可,便如此番不周山巡邏之職,只是由神獸擔任,并未出動神衛(wèi)。只有出了威脅氏族安的大事,才會調動神衛(wèi)。
神衛(wèi)因擔著保護氏族安的重則,故而皆是上神,在氏族內地位都不低。神衛(wèi)歸屬,在每個氏族又略有不同,如共工氏這般有五行神力的神族,神衛(wèi)則一般都沒有五行之力,聽命于五行上神;而那些沒有五行神力的神族,神衛(wèi)則直接隸屬于戒律神或主神。
候卿乍看到赤嬈,頗有些哭笑不得,不曾想自己為了躲她竟惹來這番大事,但他并沒有絲毫遷怒,出不周山結界也好,好奇心起取了土靈珠也罷,都是自己的選擇,與赤嬈毫無干系,只是等下分辯起來,不知會否將她牽扯進來,眼下不由有些訕訕,便躲開了視線沒有去看赤嬈。
赤嬈本想以神音問問他發(fā)生了何事,不料候卿一直都不看她,也只好作罷了,就跟著眾神進了殿。便見元智與靈均已候在殿中,顯然都得了信。
閻正將候卿置于殿中,收回了土靈索。候卿才覺得身上一松,卻忽又覺膝上驟承千斤重一般,禁不住便跪了下去,便知自己又被閻正設了禁制在其膝上,沒個一個時辰是起不來了。
又過得一會兒,一眾便感知到了共工的神氣,下一瞬,果見共工進了殿來。其一入殿,便瞧見這一番架勢,不由眉頭緊皺,一路走向主神座,眼神掃過諸神,轉身坐了下來。
共工雖平日里看上去總是一副慵懶的神情,但他一旦正色,便會露出一股不可分說的主神威壓。正如眼下,殿內諸神本都在竊竊私語,剎那間已鴉雀無聲。
便聽共工聲音透著冰冷,問道:“說罷,這是怎么回事?”說完見閻正上前了一步,立即對他做了個止步的動作,又指了指句龍,道:“龍兒,你來說!”
句龍應聲上前,對著臉色鐵青的閻正及其身后諸神一揖,又對著共工一揖,才開口道:“方才神獸齊嘯警鳴,我等召集神衛(wèi),便立即趕往神獸所在處,便是在結界外的一棵銀杏下,看見卿弟手里拿著土靈珠,而就在那時,混沌不知從何處突然竄出,奪走了土靈珠,我等一齊出手,還是被他給逃了。”
共工蹙額問道:“你可確定那土靈珠里,是那些土行弟子的土靈?”
“是,我確實感應到里頭有那些弟子的土靈?!本潺堻c了點頭回道,在場諸神亦紛紛點頭附和。
共工又繼續(xù)問道:“是候卿將土靈珠交給混沌的嗎?”
“就我看到的并沒有,是混沌奪走的?!本潺垞u頭道。
諸神卻紛紛議論起來,候卿大致一聽,無非是眼見未必為實,許是勾結做戲云云。聽得候卿怒火中燒,正要辯駁,卻聽共工冷言道:“既然眼見不能為實,又憑何認定候卿有罪?!況且候卿一個孩子,為何要這般做?許是陷害離間,怎可如此輕率?!”
共工話音落下,候卿只覺著膝間一輕,頓時便能動彈了,他覺著自己根本無罪,這便不客氣地站了起來,只是方才壓得狠了,有些哆哆嗦嗦的。
閻正見狀,眉心一動,遲疑了一瞬終是沒有再將他壓下去,對著共工以神音正色道:“主神該當正大光明,如此失之偏頗,恐害了共工氏族!”
“你身為戒律神才應公允嚴明,心存偏見的是你!私通兇獸殘害同族,是何等大罪,怎可這般輕易定罪?!”共工亦以神音回道。
“是否有罪,現(xiàn)在正在分辨,何來輕易定罪之說?!主神為裁決者,切記不偏不倚!”
“這話該告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