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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縮在床底下,相里飛盧也就半跪著,靜靜地看著他。
這種情況很少見,具體來說,是容儀下凡這么多天以來,幾乎沒有出現(xiàn)的情況。
相里飛盧很少有這么認真花時間給他的模樣。
容儀又扭脖子看他,他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慢慢地從床下騰挪了出來,先是試探著邁出爪子,見相里飛盧沒有動,于是高高興興地一頭鉆進了他懷里。
毛茸茸的鳳凰拱進了懷里,相里飛盧沒有躲,而是伸手把他抱了起來,起身放在膝頭。
容儀立刻在他膝上盤好。
而相里飛盧仍然只是垂眼看著他,用他那雙布滿傷痕的手,輕輕撫過他赤金色的、柔軟的羽毛。
這幾天他的傷勢在緩慢愈合,神藥十分有效,連手腕上那道傷痕也在治愈長好。只是即便如此,那種隱痛也沒有消退,碰一下又會接著如同火燒一般,止不住地疼起來。
“上神,這次的天罰,會是什么樣的?”
容儀提起這個就犯愁,他又往他懷里鉆了鉆,悶聲說:“我不知道?!?br/>
他一邊愁,一邊發(fā)現(xiàn)了相里飛盧的胸膛堅硬而溫暖,他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得寸進尺,翅膀張開,攀住他的肩膀,撲棱棱化成了人形,須臾之間,少年就坐在了他腿上,死皮賴臉地抱著他。
相里飛盧僵了一下,手卻沒有動。
過了片刻,他往后退了退,帶著容儀的往里靠近,修長的手抱住他的腰,形成一個堅實的倚靠。而他自己靠在了床頭,手上的青月劍不曾放松,
交頸纏綿的姿勢。
相里飛盧蒼翠的眼里情緒暗涌。
容儀往上看了看,過了會兒,像是察覺了相里飛盧眼中的情緒,忽而又改口說:“也可能,不會很重。像上次軍荼利大明王一樣,用小錘子敲一敲就好了……我是明行嘛?!?br/>
“我不怕罰,罰走我的明行之位,也沒關(guān)系,我就是怕疼。”
他湊近了,溫軟的呼吸貼上來,說話的時候,嘴唇翕動,只看見微紅閃動,“你是不是心疼我了呀?”
那雙水光瀲滟的鳳眼也瞇了起來,帶著一些小小的得意。
相里飛盧移開了視線,蒼翠的眼望向了另一邊的窗戶。樓層高,這邊的窗戶并看不見什么,只能聽見底下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