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公府的馬車已經(jīng)等在了門口。
等君令歡吃完了糕點,就有君懷瑯的母親沈氏房中的丫鬟來,說快到了入宮的時辰。君懷瑯領著君令歡到了府門前時,門口地小廝笑著說,國公爺和夫人已經(jīng)在馬車上了。
小廝替他們放好腳凳,打起錦簾,君懷瑯先將君令歡抱上了馬車,接著自己也進了車廂中。
“懷瑯是同歡兒一起出來的?”見他進來,馬車中的沈氏笑道。
君懷瑯抬起頭,就看見自己父親和母親正坐在車廂中。母親笑意盈盈的,父親君承遠仍是那副寡言少語的冷淡模樣,和他記憶中的父母重合在了一起。
三年了……他從十九歲那年父親獲罪,父母雙亡,已有三年沒見過他們了。
他父親為官向來清廉,從不做貪污結黨的事,前世卻莫名被扣上了一筆巨大的貪污贓款,按律斬首了。
君懷瑯知道,其中必有陰私。
前世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端倪……這一世一定會查清楚。
回過神來,君懷瑯笑著對沈氏點了點頭:“孩兒方才去令歡那里看了看。令歡養(yǎng)的小雀兒死了,方才正傷心呢?!?br/>
接著,他將目光轉向了坐在一旁的那個少年,沖他點了點頭,算作示意。
那少年是君恩澤,與君懷瑯一般大,是他叔父的孩子。他叔父被貶到了嶺南,不舍得嫡子受苦,就將君恩澤寄養(yǎng)在了永寧公府。
前世君懷瑯與君恩澤感情也頗為淡漠。君恩澤是宮中二皇子的伴讀,唯二皇子馬首是瞻,向來不搭理永寧公府的幾個孩子。
君懷瑯忍不住在心里輕輕嗤了一聲。
機關算盡地巴結二皇子,不過就是為了融入到皇子們的圈子中,圖個表面的風光。但真到了改朝換代時,跟錯了皇子就是站錯了隊,自己追隨的皇子不但護不住他,他自己反而會被當做朋黨。
君恩澤自己拎不清,君懷瑯也沒興趣與他多作言語。
那邊,君令歡一上車,就一頭扎進了君承遠的懷里。君承遠向來嚴肅寡言,全家唯獨君令歡愛纏著他。
君承遠臉上難得露出笑模樣,將君令歡抱在了懷中,笨拙地抬手替她整理鬢發(fā)。
馬車晃晃悠悠地往皇城的方向行駛。
君懷瑯沒注意到,角落里的君恩澤,正悄無聲息地打量著他。
國公府規(guī)格的馬車,寬敞而華美,桌椅幾案鏨金嵌玉,一片錦繡膏粱。君懷瑯坐在其間,眉目舒朗,卓然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