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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瑯手一松。

    栗子掉在地上,滾了兩滾,落進(jìn)暗影里。

    這不是他第一回看見襲爵后的蕭朔。

    當(dāng)年端王歿后,蕭小王爺被接回京,先帝親自給行的冠禮。禁軍圍拱、文德殿前百官朝賀,聲勢(shì)傳遍了整個(gè)京城。

    云瑯趴在鐘樓頂上,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一眼。

    皇族加冠不按年紀(jì),出閣方能開府主事,蕭朔那年滿打滿算也才十八歲。

    旦夕慘變,端王府一案后,小王爺?shù)谝淮维F(xiàn)于人前。立在一片升平歌舞奉承恭賀里,被層疊繁復(fù)的華貴禮服壓著,漠然由著禮官指引。

    眉宇間已透出分明冷郁。

    云瑯回神,把暖爐往懷里揣了揣。

    他抱著暖爐,在懷里焐了一會(huì)兒,重新坐直,目光落在蕭朔身上。

    佑和二十七年。

    端王平反,蕭朔襲爵,皇后驚痛憂思過度離世。

    京城漫天飛雪、滴水成冰,六皇子奉皇命徹查端王冤案。

    蕭朔封閉府門,不迎拜訪不受賀禮。他在王府外站了三天,拎韁上馬,掉頭回了北疆。

    都是那一年的事。

    第二年,端王案沉冤昭雪,鎮(zhèn)遠(yuǎn)侯府一朝傾覆。云瑯從京城脫身,潛回朔北,經(jīng)潼關(guān)一路逃進(jìn)茫茫秦嶺。

    那之后的五年,云瑯再?zèng)]回過京城。

    ……

    云瑯揉了揉手腕,放下暖爐,撈住腕間墜著的鐐銬鎖鏈,撐起身。

    知道蕭朔就是那個(gè)京城談及色變的“閻王爺”,云瑯憂心了一路,生怕小皇孫這些年出落得青面獠牙、眼似銅鈴。

    如今看來,倒也變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