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內(nèi),工部尚書額頭冒著汗,正磕磕絆絆應對著琰王的問話。
“今日前來,當真只是看病。”
工部尚書恭謹?shù)溃骸傲禾t(yī)說有人要見下官,到了此處,才知道竟是琰王殿下……”
蕭朔靠在案前,合上隨手翻閱的書,擱在一旁。
工部尚書下意識噤聲,瞄了一眼琰王神色,訕訕低頭。
這些天來,自從云小侯爺下獄的消息在京城傳開,已有不少人在暗里懸了心盯著琰王府。聽聞云瑯被送到了醫(yī)館,當夜便有人按不住,還是熬了一宿,才將他推過來看看情形。
工部尚書壯著膽子來了,卻不曾想竟在醫(yī)館遇見了蕭朔,一顆心懸在半空,半句多余的話也不敢多說。
“尚書有什么話,直說就是?!?br/>
蕭朔已在屋內(nèi)坐了一刻,聽著工部尚書東拉西扯的打太極,在云瑯那里攢的耐心已近耗盡:“不必遮掩避諱?!?br/>
工部尚書低著頭,擦了擦汗:“下官豈敢……”
蕭朔抬眸,視線淡淡落在他身上。
這些年琰王在外多有酷戾名聲,工部尚書被他掃了一眼,臉色又白了幾分。
“大人是佑和二十五年進士,負責殿試的便是先王。后來瓊林宴上,受世家子弟挑釁,也是先王出手解圍。大人入工部后,曾與父王多有來往,府中尚留有昔日拜帖?!?br/>
蕭朔緩緩道:“昨日將人送來,今日大人便碰巧生了病,不辭辛勞來了醫(yī)館,竟……無半句有用的話可說。”
蕭朔隨手推開窗子,透了透風:“莫非是覺得本王這些年自尋死路,實在不堪托付?”
“王爺說得什么話!”工部尚書忙起身,“您金尊玉貴,福壽綿長,如何便自尋――”
工部尚書不敢說,看了看蕭朔臉色,小心翼翼道:“您近些年……雖然有幾次,舉止稍有出格,可并非您本心所愿,我等是知道的?!?br/>
“只是……有些事?!?br/>
工部尚書干咽了下,錯開視線:“您知道了,卻還不如不知道的好?!?br/>
蕭朔眼中顯出些諷意,輕笑了一聲。
“這些年朝中紛亂,情形難測。您韜晦避朝,實是無奈之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