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風篁一下子就翻臉了:“陛下難道懷疑妾身出爾反爾,挑唆著瑤寧夫人跟您作對不成?!”
“朕不是那個意思?!贝炯蚊Φ溃半拗皇菍に贾?,顧箴平素不是很敏銳的人,愛妃呢又一向聰慧,就算去試探她,她肯定也察覺不了……怎么會說這樣的話?該不會有人私下考慮過這事兒,提前叮囑過她?”
他其實不是很相信云風篁這話,估摸著多半這妃子想坑顧箴了。
但皇帝在后妃上頭向來就不公平,一個是深得他意的寵妃,一個是沒多少感情的政治聯(lián)姻人選,淳嘉權當沒看出來,順著云風篁的話頭,猜疑一通,表示會盯牢了顧箴不讓昭武伯搗亂,總算將賢妃哄高興了。
賢妃高興完了就問他剛剛在延福宮跟皇后說什么了?
“就是一些交易?!边@事兒用不著瞞著賢妃,淳嘉隨口講了,“皇后想走的體面些,朕的意思是,這一回太醫(yī)診斷出來的結果,罪魁禍首就讓陸氏領了,皇后呢身為中宮,卻一直沒發(fā)現(xiàn)這等毒婦藏身宮闈,還連自己都中了招,不免顯得過于無能跟失職了。讓她等會兒就上個請罪折子過來,請求自去后位?!?br/>
“到時候再讓太皇太后那邊打個圓場,送她去善淵觀住著罷。”
去了善淵觀,等風頭稍過,皇后也就可以下去了。
而且太醫(yī)當眾說的,紀皇后為三尸蟲所害非常的嚴重,以至于身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很多癥狀,只不過之前沒人想到那么一出,所以只當尋常的體弱診治……那么紀凌紫去了道觀,愧疚加身體隱患雙重打擊之下,沒活三兩個月的就沒了,也是情理之中。
屆時淳嘉給點兒哀榮,全了夫妻一場的情誼,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云風篁盤算了一番,笑著問:“那皇后娘娘怕是很快就會動身,瑤寧夫人接續(xù)后位的事兒可也得提上日程才是。”
這個不用她說,淳嘉就在安排了。
他陪著賢妃說說笑笑的用了頓膳食,又看了一回越發(fā)出落的玉雪可愛的倆孩子,施施然回到前朝,便命人去請攝政王。
攝政王沒理會,還告訴去傳話的內(nèi)侍,說自己身體不舒服,進不了宮。
內(nèi)侍好話說盡也不行,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去復命。
好在淳嘉沒責怪他,只嘆口氣道:“王叔這是跟朕生分了啊!”
就讓雁引親自再去請。
攝政王聽說是天子跟前頭一號的近侍來請,還是余怒未消,道:“方才都說了孤偶感不適,這才多少工夫,難道就能好了不成?去告訴他,孤還得靜養(yǎng)個幾日,到時候如果陛下還想見孤,孤再進宮覲見!”
左右就勸他別這樣,因為淳嘉畢竟是占據(jù)大義名份的,君臣有別,做天子的一而再召見,臣子卻推三阻四,傳了出去,
人家哪能不說攝政王別有異心,而且跋扈驕橫?
尤其前不久的紀氏覆滅之事,天下人都認為是攝政王做的,皇帝卻當眾說舍不得責罰叔父,硬是頂著壓力保下了攝政王,甚至連句呵斥都沒有——皇帝侄子這么維護叔叔,結果叔叔卻這么不給侄子面子,任誰都要說攝政王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