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yī)生站在床尾,翻著病例,叮囑家屬一些注意事項,“老同志身體恢復(fù)得很好,可以出院了?!?br/>
“平時要注意休息,畢竟上了年紀(jì),身體機能下降,少操勞少動怒,多吃清淡易克化的食物,每半年體檢一次……”
“好的,謝謝醫(yī)生,您慢走?!?br/>
徐銳之用備忘錄記下醫(yī)囑,回頭對母親說:“媽,您先照顧爸,我去辦出院手續(xù)?!?br/>
阮歡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偏臉望著窗外的老伴,無奈嘆了口氣,“去吧。”
見孩子走了,阮歡坐到床邊,拉住徐鐘卿的手,“你啊你,年輕時候就倔,到老了成了個倔老頭!你說你跟兒子慪什么氣?”
徐鐘卿回頭,眉間刻痕深深,目光灼灼盯著阮歡,“慈母多敗兒,看看你養(yǎng)的好兒子!除了跟我作對還能干什么?”
“是是,我不好”
阮歡從善如流,“你多強勢啊,也沒看到兒子聽你的啊。”
徐鐘卿:“……”
他捂胸,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就此撅了過去。
阮歡一瞧,趕緊伸手去給老頭子順氣,只是老頭子氣性大得很,拒絕安撫,狠狠拍掉她的手,把她手都拍紅了。
“爸,媽,手續(xù)辦妥了,咱回家吧?!?br/>
徐銳之走進(jìn)病房,假裝沒看到二老之間的劍拔弩張,拿起行李物品,護(hù)送兩位老人回了位于城東的家。
自從那天就許光慧事件說開后,父子二人開始冷戰(zhàn),不,準(zhǔn)確來說是徐鐘卿單方面冷暴力自家兒子,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堅決貫徹非暴力且抵抗政策。
二人之間的僵硬氣氛幾乎快要凝結(jié)實體,阮歡瞧著心里著急,卻找不到破局的契機。
誰都不妥協(xié),誰都不肯退后一步,自然找不到談判的空間。
老頭常說兒子脾性像她,外冷內(nèi)熱,心腸軟如泥,婦人之仁,他說得不對,其實兒子更加像他,認(rèn)定的事情就不會因外界因素更改,倔強得與他這個做爹的如出一轍。
兒子大了,有自己注意了,不服從他的管教,他沒反思自身原因,倒好意思怪罪起她來!
到了宅子,遭受自家老婆和兒子聯(lián)合打擊,消沉了一路的徐鐘卿一言不發(fā)上樓去了。
阮歡望著那挺直腰桿,走得頭也不回的老頭,心里又深深嘆了口氣,得,又得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