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身后叫住他的應(yīng)是赤嬈,候卿并未駐足,恍若未聞,繼續(xù)向前走去。此番神會非同尋常,唯有上神可來參與,而佐神又是治理人界的神職,因此只是身處人界的神族來了,天界的神族并沒有前來,故而眼下懸圃內(nèi)倒并非十分擁擠,候卿片刻間已看到了共工氏族所在,正在黃帝神域的一隅。
“卿師弟!卿師弟!”
“喂,等等!”
“喂,你給本帝姬站?。 ?br/>
赤嬈一聲高過一聲,最后一句幾乎有些氣急敗壞,便覺些許神壓襲來,顯然動了真怒,候卿無奈嘆了口氣,停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同時(shí)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便見赤嬈如今也已是位上神,一般上神都會稍稍收斂一些神息,這位帝姬倒好,不但不收斂還時(shí)時(shí)外放,生怕沒人知曉,候卿暗自搖頭,六年不見,這性子倒是一點(diǎn)沒變。不過赤嬈的模樣卻是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雙大眼睛圓溜水靈,好似嵌在白玉中的一雙寶石,眼下正含著怒意,瞪著候卿,氣道:“沒聽見我叫你嘛?走這么快做什么?”
赤嬈本就矚目,加上這番動靜,一時(shí)間引來了無數(shù)目光。
候卿微微皺眉,只是他還未出聲,一旁重黎率先跨了一步上來,賠笑道:“原來是帝姬吶,許久未見,帝姬別來無恙吶?”
赤嬈只給了他一個(gè)白眼,便不再理他,只繼續(xù)盯著候卿,秀眉倒豎,怒道:“這么久不見,卿師弟耳朵怎的還是這么不好使?”
便見候卿不語,神色淡淡,看得赤嬈更加不豫,沒好氣道:“還有,你為何不與共工氏族一道來?虧我還特地溜到不周山,等了老半天……”說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變了臉色,聲音都不自覺抬高了幾分,道:“你,你不會是在躲我罷?”
重黎一聽,忍不住挑了挑濃眉,對著候卿使了個(gè)眼色,便溜之大吉了。
候卿無語,神色不變,對著赤嬈一揖,道:“參見帝姬,帝姬多慮?!?br/>
從小到大,候卿見著自己都是這么一副模樣,赤嬈雖然心中煩悶,卻也是習(xí)以為常了,只是覺著這稱呼很是不順耳,冷哼道:“這么見外做什么?叫師姐!”
“師姐?!比f眾矚目之下,候卿無欲多事,當(dāng)即從善如流。
赤嬈本還有一肚子牢騷,卻不料候卿竟應(yīng)得這般快,一時(shí)噎了一下,待要再說,卻聽突有樂聲傳來,**而悠揚(yáng),臉色微微一變,道:“五帝要來了,快去……”
只是她話未說完,便見候卿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開了,氣得她咬了咬牙,又礙于五帝將至,她可不想惹得赤帝注意又將她抓回去,只好快步跟在了候卿身后,往共工氏族所在處走去。
候卿正走著,忽覺后腦勺被輕輕一磕,腳步一頓,回過頭看去,便見赤嬈正惡狠狠地瞪著他,料想是赤嬈所為,無奈地輕嘆了口氣,便又大步流星起來。
待到了共工氏族處,便見眾上神已都在。共工不以為意地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閻正則眉間擰成了川字,輕斥道:“怎的這般晚?成何體統(tǒng)?!”
不待候卿回應(yīng),身后的赤嬈已一步?jīng)_了上來,橫在他們之間,揚(yáng)著頭道:“他在陪本帝姬,司戒神有什么意見?”
閻正面色鐵青,卻還是對著赤嬈見了禮,便不再理她,只看著候卿,似是在等他回答。赤嬈方才那一肚子氣正好沒處撒,見閻正竟自己撞上來,立即便來了勁,正要發(fā)作,卻聽候卿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師父,弟子知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