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春帶著桂花糯米藕去了平國公府。
她覺得自己很寬宏大量了,雖然這小混蛋私底下給她使絆子,她還是遵守承諾——天底下可有她這般人美心善的姑娘么?嗯……雖然臉是差了那么點兒,勉勉強強啦。
但是程栩卻半點沒有做錯事的自覺,反而理直氣壯的道:“你今天來遲了一刻鐘?!?br/>
兩人并沒約定好什么時候見,不過程栩一向作息規(guī)律,而阮林春也每每踩著點過來——敢情他都在心里記著呢。
阮林春心道你又不給我發(fā)工資,難道得按時打卡?不過考慮到病人的心情,怕他抑郁,阮林春還是善解人意的道:“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程栩頗為意外,在他看來阮林春并非忍氣吞聲之人,有話也不會憋在心里,難不成真是……情之所感?
喉結(jié)緊張地動了下,程栩不慎干咳起來。
阮林春看他滿面通紅,忙拍著他的背為他順氣,又倒了杯水給他,一壁愁容滿面道:“你似乎著了點風(fēng)寒,那藕還是別吃了。”
甜膩膩的,更不消化,還是凈餓為宜。
程栩這才注意到她捎來的物事,深紅的藕片整齊碼放在天青色碗碟中,中間嵌著雪白的糯米,再淋上香甜濃郁的桂花醬,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他立刻做了決定,“我要吃?!?br/>
阮林春:……行吧,瞧把孩子饞的。
但是程栩的執(zhí)拗還不在于此,雖然表達了進食的意愿,他自個卻紋絲不動,只微張著嘴,跟船舷上立著的鵜鶘似的。
阮林春:“……我喂?”
程栩點點頭。
奇了怪了,沒聽說這人連上半身也不能動彈呀?念頭剛一閃過,阮林春就聽他道:“能動,怕臟了手?!?br/>
阮林春看著他白皙修長的十根手指,連指甲都修剪得干干凈凈,可知這人潔癖到何種程度。與其等吃完了再費心打水來供他洗濯,還不如全程由自己代勞吧。
為了整潔,阮林春還從袖中掏出一塊雪白的絲絹給他系在脖頸上,像小孩兒進餐用的圍嘴,這樣就更萬無一失了。
程栩很滿意——有時候他確實像個酷酷的怪小孩,那種少年氣甚至不似這個時代的人。
阮林春則是苦命的被包辦婚姻的童養(yǎng)媳。
童養(yǎng)媳夾起一塊藕,填鴨一般喂到他口中,趁他吃得高興,阮林春便問:“皇后娘娘的賞花宴,是你讓人去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