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精神世界？你到底是誰？”奎斯加終于意識到并不是德爾塔相較曾經(jīng)有了變化，而是自己從來沒有認(rèn)清過德爾塔。

    精神世界的建設(shè)雖然可以千變?nèi)f化，但總體是反映其主人的對安寧的向往，絕不會有這樣空曠的世界。

    “這里看似一無所有，但萬象萬物皆可在此具現(xiàn)?！钡聽査⑿χ蚩辜咏榻B自己的精神世界?！八皇且粋€基礎(chǔ)的模板，也是我在這個世界真正的家?！?br/>
    一些虛幻的輪廓從空中浮現(xiàn)，隨即被憑空涌出的物質(zhì)補充填滿，無處不在的黑線隱沒，眾多高大的建筑物在他們的兩側(cè)拔地而起，形成一條地球二十二世紀(jì)的中式街道。

    空氣里多了微塵，被迪索恩不可能存在的熱風(fēng)裹挾著刮到老人的臉上，一陣陣不停歇。兩側(cè)被刷過灰漿用來保護民居的白墻表面因為工人的不細致而掀起一個個微小浪頭似的尖突，再往遠處延伸一段，墻壁頂端還有鋪設(shè)到一半的防盜電柵欄。

    電線桿規(guī)律地排列著，黑色的電線在碧藍天空拖出長長的軌跡。

    鑲著黃字的紅色橫幅在被低低地掛在墻上，廉價布料因為自然風(fēng)力不斷鼓蕩著，奎斯加發(fā)現(xiàn)自己莫名能看懂上面的奇怪字符。

    “人民武裝人民建，建好武裝為人民?！?br/>
    販賣生活用品的商鋪被拉下的卷簾門封閉起來，只留下頂上五顏六色的標(biāo)牌說明它們提供什么樣的商品。

    光線陡然增強，空氣都有些扭曲起來，建筑和腳下都多出了影子。奎斯加抬起頭，看見天上出現(xiàn)了一輪太陽。

    “至于我，我只是一個不幸落入蛛網(wǎng)的飛蟲而已，不值一提。”

    “精神異化者還是特殊怨靈？姬芙拉蒂絲要是知道你的情況，她一定會舍棄其它計劃而專注在你身上的。”奎斯加的眼神在德爾塔和哈斯塔兩者間反復(fù)游離，不知道該看哪一個，兩者的氣味是如此相似，連他都無法區(qū)分。

    德爾塔搖了搖頭：“都錯了，你該往更稀奇的方向猜?！?br/>
    “比如，另一個世界?！?br/>
    奎斯加輕蔑地勾起嘴角，他并不相信這個答案，既然德爾塔能隨意改變精神世界，那么制造一些怪東西也很正常，它們不能作為佐證。不過這不妨礙他順著對方的答案繼續(xù)攻擊：“這我可真是沒想到，這下連赫默·克麗絲恐怕也不會承認(rèn)你是她的同類了。你最好祈禱自己藏得深一點，不然在一個精通血肉魔法的德魯伊面前連死亡都做不到。”

    德爾塔好像沒有受到威脅，反而開心地笑了起來：“你不太擅長理解他人的心思，所以作為大法師在高塔也混的不是太好。我猜你能晉升成為大法師，你的那位精靈朋友一定居功甚偉?！?br/>
    作為學(xué)院的名人，不需要調(diào)查就會有人傳唱奎斯加的傳奇故事，何況他在接受了契約后在學(xué)院內(nèi)刻意打聽過這位便宜導(dǎo)師的經(jīng)歷——當(dāng)時他還不知道奎斯加的為人，而奎斯加也不會主動介紹自己。

    這位新的傳奇在十多年前晉升為大法師，而在此之前平平無奇，甚至無法施展高級法術(shù)，原因是他的肺部有暗傷，因此只能在高塔進行理論研究，寫過一兩本書。成為大法師后，他的智慧和理論才有機會受到一一驗證，逐漸變得名副其實。

    但學(xué)院在選拔晉升資格時從來不考慮潛力這個隱藏屬性，大環(huán)境也決定了這個機構(gòu)重視現(xiàn)在超過未來?？辜踊蛟S沒那么平庸，可他的功績和才情遠不足以讓他的高塔序列提升到可以晉升大法師的程度

    這只可能是他的那位精靈友人給了他這個機會，未必是精靈親自開口，他的存在本身就帶給了奎斯加無法進行紙面計算的好處。

    奎斯加沉下眉毛，壓抑著聲音里的憤怒：“你什么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