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蘇景云無詔不能進宮,回宮之后,周妍很快便把他忘到了腦后。
她和云錦書兩個人這些日子變著法子逗鈴兒開心,可鈴兒自打那天從妹妹的墳前回來之后,人就經(jīng)常出神,偶爾發(fā)上許久的呆,叫了幾聲才能回過神來。
御花園的李公公對她越發(fā)不滿了起來,幾次三番地懲罰她。云錦書并不知曉這些,還是夏蟬告訴她的。
夏蟬就是那個講話講到下巴脫臼的宮女,她又來過幾次,倒不是因為再次脫臼了,而是單純地想找人說話。
云錦書也愿意聽她說,夏蟬的消息特別靈通,她還想著能不能從她口中得到阿月的線索。
然而同阿月有關(guān)的她沒聽見,倒是聽了不少后宮八卦。
比方說怡蘭殿的吳御女,被淑妃娘娘抓到與宮中的一個侍衛(wèi)糾纏不清,那侍衛(wèi)原是她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知道她進了宮之后,便也想法子當了侍衛(wèi)。
淑妃娘娘震怒,告到了皇上面前,說吳御女與人私通,但皇上聽了反倒沒放在心上,將吳御女叫過去問了半晌,后來竟把她許配給了那侍衛(wèi)為妻。
還有印月閣的寧婕妤前些日子在御花園里賞花,被不知道從哪里飛過來的石頭砸到了頭,當即就血流滿面,若是再偏上一寸,怕是一只眼睛都要保不住了。
皇上親自去看了,寧婕妤不知怎地,偏說是淑妃娘娘害的她,讓皇上為她做主?;噬下犃俗匀皇遣恍诺?,淑妃娘娘前些天身上起的疹子還沒下去呢,怎么可能有心力去害她?
這事不知怎么傳到了淑妃娘娘耳中,淑妃娘娘又跑到皇上面前哭,說寧婕妤從來沒將她這個淑妃放到眼里,因為之前她按照皇上的吩咐調(diào)教寧婕妤,她便恨上了她,連這種無稽之談都敢在皇上面前說。
皇上讓淑妃娘娘把面紗戴上再說話,又說寧婕妤一貫心直口快,就是隨口一說罷了。淑妃你實在是小心眼,這種事朕都沒有當真,你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就是因為你整天思慮太重,所以疹子才不會下去之類云云。
反正就是現(xiàn)在淑妃娘娘和寧婕妤已經(jīng)結(jié)下了死仇,怕是遲早有一天要扳倒一個才罷休。
旁的就是些她偶爾瞧見的了:“我來的時候又看見鈴兒被李公公罰跪,這大夏天的,在外頭跪上一個時辰,人都曬暈了?!?br/>
云錦書這才知道鈴兒的處境,她同周妍對視了一眼,便一同去找了秋蘭,想將鈴兒要過來。
秋蘭卻是一副為難的模樣:“我知道她同你們要好,但是她畢竟是御花園那邊的人,我實在不好貿(mào)然插手要人。這樣吧,我去問問李公公,若他同意最好,若是不同意,你就再去走淑妃娘娘的路子?!?br/>
她去了沒一會兒便回來了,臉上帶了幾分薄怒:“姓李的那老太監(jiān)不知道抽了什么風,不就是個小宮女么?不給便不給,偏說我現(xiàn)在有了依仗,連手都伸得比從前長,不知道在陰陽怪氣些什么!”
她是真的有些惱了,平常她也是見過李公公的,兩人井水不犯河水,說話客客氣氣的,今天她也同樣客氣地去問了一句鈴兒,卻沒想到被李公公絲毫不留情面地說了一通。
“勞煩姑姑了,”云錦書見狀連忙說道,“我再去想想旁的法子?!?br/>
劉賀那邊她實在是不想去,每次過去的時候,都要聽劉賀抱怨一大通。什么太醫(yī)都是些廢物啊,什么寧婕妤是個賤人啊,什么德妃仗勢欺人,賢妃裝腔作勢,云錦書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